德国养猪业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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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10月13日至11月2日,根据国家外专局和农业部统一安排，笔者随同农业部畜牧业信息体系建设考察团赴德国进行了为期21天的考察、学习和培训。在此期间，先后拜访了联邦农业部、统计局，巴伐利亚等州的农业及统计部门，联邦农业协会、全德农民协会等社团组织，以及吉森大学等科研单位。由于本次考察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德国涉及畜牧业信息统计工作的运作，因此具体到养猪业的情况则并非此行的重点，笔者暂且将本次考察走马观花的见闻稍作梳理，对德国养猪业的情况做大致介绍，以促进大家对欧洲的养猪业的认识、关注，希望能对各位同行有所裨益。

　　一、德国及其农业概况

　　德国位于欧洲中部，面积为35.7万平方公里（广东面积的两倍），人口为8200多万。地势北低南高，年降水量500～1000毫米，比较适合农业生产。德国是欧洲经济发展水平最高的国家，农业也较为发达。德国人对猪肉比较钟爱，德国农民对养猪生产也一直比较重视（图1）。目前，德国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口只占总人口的1%左右，农业涉及的国土面积则占全国的50%以上。随着社会的发展，低生育率、高老龄化率的问题越发突出，再加上青年人希望到城市追求更多元化的生活，因此农业人口的数量仍在不断减少，甚至有很多农场（包括养殖场）面临了无人继承的局面。德国农业以畜牧业为主,牧业产值约占农业的2/3，畜牧业中主要以奶牛饲养为主，奶牛产值约占畜牧业的56%。两德直到1990年才实现统一，两个地区（东德和西德）由于实行不同的社会制度，农牧业生产方式也略有差别。原西德地区一直实行土地私有化，因此其农场规模偏小，平均为40公顷/户，而原东德地区由于历史上集体农庄制的原因，现有农场的平均规模是220公顷/户，规模化和集约化程度反而要高于原西德地区。另外，德国是联邦制国家，畜牧业管理主要在州层面，联邦农业部对地方的养猪业没有直接管理职能，农业部只是从联邦层面同政府其他部门、其他国家在养猪业发展政策和贸易方面施加影响，而州对畜牧业的管理则主要依靠高效的协会和完善的法规来实现。 

　　二、养猪生产情况和地区分布

　　随着社会的发展，尤其是2006年以后养殖门槛的提高和饲料成本的增加，德国的生猪生产的总体特征是养殖户数逐年减少，但户均养殖头数有增加（30年来增加一倍），单产水平提高，总产量基本稳定，这一点就全世界来看也是普遍的趋势。据统计，2009年全德生猪存栏2650万头，其中能繁母猪220多万头，共有8万多养殖户。能繁母猪年均产仔2.3胎，可提供商品猪23.2头/年。生猪出栏重为一般接近120公斤左右出栏，而德国前三大屠宰企业控制了全国50%以上的生猪屠宰。2009年德国的猪肉产量为525万吨，居世界第三位，人均消费猪肉38.4公斤，猪肉产量占到了德国人肉类消费的60%以上，但产量略过剩，产消比为105.5:100。图2显示了德国不同地区的生猪养殖分布情况，从最浅的白色到最深的褐色代表了100公顷土地面积上养猪头数从小到大的数量级。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德国养猪主要集中在西部和北部，其中西部和北部紧邻荷兰和丹麦,而这两个国家则是欧洲生猪养殖水平最高的地区，而南部的拜仁是德国传统的农牧业大州，农户数占全德国的近1/3,生猪养殖总量也一直位居全国前列。

 

　　五、动物福利促进生产方式的转变

　　2006年，欧盟对所有抗生素促生长剂实施了禁令，这是影响欧洲养猪业一件里程碑式的事件。除了用特定的抗生素对动物进行治疗，决不允许用于改善动物生产性能或提高饲料转化率而添加到饲料中。但完全不使用抗生素对生产还会有一定影响，主要是对断奶阶段的仔猪影响较大，死亡率会上升（0.5%到1%），增重也会下降（3%），动物对疾病和环境的敏感性也会增强，也就更容易生病。因此，为了应对这样的情况，饲养管理的变化就必须及时作出调整，也就是要从动物福利的角度提高猪的健康水平，比如猪舍的建设要保证温度适宜、通风良好、粪污处理得当，尤其是母猪的饲养管理更加受到重视，因为这样可以改善仔猪的体重和健康水平。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欧盟又陆续出台了动物福利有关指令，其中2013年开始母猪在妊娠期必须实行群养，而母猪的限位栏也将被禁止。同时，猪舍还必须满足很多要求，比如顶棚采用绝缘聚乙烯材料防止舍内蒸汽冷凝，具备母猪群养相适应的排粪系统和地板结构，全部采用手动卷帘以利于夏季充分通风等。目前来说，欧盟国家养猪水平也参差不齐，同样是欧盟养猪大国的西班牙仅有10%的母猪养殖可以达到欧盟要求，而荷兰丹麦等国家的这个数字则在50%以上，德国则40%多。但母猪群养的好处已经越来越为人们接受，群养母猪的行为习惯更好，母猪的身体也更健康，在寒冷天气下的热量散失也更少，而且母猪所产仔猪的出生重也更高。由于该项政策无疑会增加农民的养殖成本，必然会遭到小型养殖户尤其是具有罢工传统的国家，如法国、西班牙等国农民的反对，但这一趋势是不可改变的。由于气温较低的关系，德国很多猪场采用封闭式猪舍，但目前在建的大型猪场中，基于欧盟最新要求而建设的开放式猪舍渐成主流，这些开放式猪舍按照最新欧盟标准建设，母猪采用电子饲喂，全部使用液体喂料等。不过按照这样的标准建设的猪舍，虽然成本增大，但可以申请建设补贴资金，一般可以得25%的补助。根据德国农民协会调查，单就商品猪生产而言，年出栏在5000头以上才可以实现盈利，因此当生猪养殖门槛越来越来越高，更多养殖户不断退出生产的情况下，生产者才用更为先进的养殖方式来从事更为安全和高效的集约化生产具有必然性。

　　六、高效运作的协会

　　协会在德国养猪业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不同协会扮演了不同的角色来帮助农民从事生产以及其他需求。从另一个角度看，德国乃至欧盟的猪场规模都比较小，主要通过合作社的形式组织生产和销售，以降低风险和保证农场主的收益。但德国的这些协会，都是以技术和服务为主，基本不对会员的政治施加影响，这也是德国人务实、严谨、遵守规则的一个体现。比如德国农业协会（DLG）是欧洲农业和食品业最权威的国际组织之一，在欧洲经常组织很多大型的农业活动，主要从事专业展览，每逢双数年举办畜牧展，而单数年则举办农业展，由其主办的Agritechnica农机展，就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农机展。而95%德国农民参加的德国农民协会则更多关注农民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包括教育女性怎么做饭、培养儿童成长，为青年农民组织活动，丰富其生活等；联邦牲畜和肉类生产联合会，其成员则是贸易企业，协会介绍有关畜牧产品给成员，并做好养殖企业和贸易企业的桥梁；畜禽改良和人工授精协会则为成员提供人工授精服务，并根据政府的委托从事有关畜牧统计和质量检测工作等。总的来说，管理部门和协会之间形成了有效的合作机制，来共同推动畜牧业的发展。另外，很多有实力的协会根据自身实际会成立具有资质的检测结构，为用户的产品出具畜禽性能或畜禽产品质量报告，农场主可以将这些报告作为牲畜及其产品交易、定价的根据（比如奶牛拍卖），而加工企业也乐于将产品包装上加盖这些提供检测机构的标志（图3），做为产品质量保障的凭证，获得消费者的信赖，而协会则随着这些服务扩大了自己的影响并获得相应收入。